江詩丹頓的超薄萬年歷手表Ref.43175,18K紅金表殼直徑41 mm,1120 QP自動上弦機芯,振動頻率2.75 Hz,月相、日、日、48個月、閏年顯示,儲能40小時,防水30米,參考價:61萬人民幣
很少有人可以理解我的心情,那曾經是我們對機械表復雜功能的最熱愛時代。
作為一名資深機械表評論家,我的日常生活當然是看很多表,看很多鐘表史、人文史、機械理論方面的書籍和文獻。但是我要和瑞士表品牌總部的技術人員談一段時間,征求意見,這部分工作對我來說是最難的。原因無非是:地理距離太遠,機會遠少,很多技師或者鐘表匠英語能力差,法語能力也不盡如人意。另一個非常重要的原因是:我們漸漸地說服自己與群眾,大家不需要懂復雜功能,表還是能照賣。
寶格麗Octofissimo空心陶瓷手表Ref.103126,超薄陶瓷表殼直徑40毫米,表殼厚度5.5毫米,BVL 128SK手動上弦機芯,儲能65小時,防水30米,參考價:20萬人民幣(圖片@叢樹日)。
這句話沒錯。今天我一直在國內外從事手表復習工作,很少有人愿意花時間去研究其中一種復雜的機械結構。無論參加什么國際活動,都越來越覺得大部分人關注的是品牌的發展,最多加個手表設計理念,機械結構本身的原理或者突破,越來越少人關心,更別說花時間去研究了。這是我近20年職業生涯中最悲傷的痛苦點,尤其是作為一個女人,每個人都認為我不會關心除了設計和時尚之外的任何事情,我的工作有時候只要輕松簡單寫到重點,大家已經覺得足夠,甚至更多的人對我說:,寫太深,沒人看的.
簡約是復雜的藝術
我記得那年皇家橡樹的新款超薄陀飛輪機芯推出的時候,是Giulio Papi這個關鍵人物創造的,我在日內瓦展AP的展廳里喝著香檳。在一天繁重的工作結束時,我們就這一機芯的設計交換了意見,我們一致認為陀飛輪裝置的設計雖已定型,但奇妙的是,要從中去改變一些什么、加強一些什么,都還是大有可為的空間.朱利奧帕皮出生于一個制表家庭,他的父親也擅長創造復雜的功能,尤其是在計時表上。朱利奧帕皮(Giulio Papi)不僅制表技術一流,而且具有很少有人能比得上的創造能力。
Audemars Piguet Royal Oak超薄陀飛輪手表Ref.26522,不銹鋼表殼直徑41 mm,厚度9 mm,2924手動上弦機芯,振動頻率3 Hz,陀飛輪裝置,蓄電70小時,參考價:127,810瑞士法郎(照片@Laura Lan)。
陀飛輪裝置的組成結構,簡單來說就是擒縱結構上下組裝在一個圓形的框架內,框架的中心軸與運動輪系(多為第四輪)動力輸出的末端相連。因為這個車架,而且車架的軸線通常與機芯的擺輪同軸,可以想見這個軸線承載了機芯驅動的很多重要部件,所以在厚度上很難突破,要做超薄陀飛輪在尺寸上、厚度上是很難克服,特別是陀飛輪最需要的就是穩定的扭力與優良的機械零件咬合連動.朱利奧帕皮當時說:其實厚度稍微減一點,不僅僅是縮短所有部件的軸承,因為可以做有限的改動,也影響性能,所以我們需要把陀飛輪裝置解構并重新調整所有輪系的接連方法,光是這一點就花了整整一年。
奧德馬斯皮格特皇家橡樹系列RD#2超薄自動上弦萬年歷手表Ref。26586,950白金鈦金表殼直徑41 mm,表殼厚度6.3 mm,950白金鏈帶,鈦金表扣,5133自動上弦機芯,振動頻率2.75 Hz,萬年歷帶日、日、月、月、閏年,晝夜顯示,小時分鐘顯示。
朱利奧帕皮(Giulio Papi)還在AP后來的Laptimer計時手表和目前世界上最薄的萬年歷手表上取得了巨大的技術突破和投資?;始蚁鹉境∽詣由舷胰f年歷腕表基于概念表RD#2,搭載了新開發的機芯,同樣是41mm表殼。RD#2僅比參考文獻26574中的傳統皇家橡木萬年歷薄3.2毫米左右。
奧德馬斯皮格特皇家橡木系列超薄自動上弦萬年歷腕表Ref.26586基于概念表RD#2(攝影@張聰日)。
簡而言之,萬年歷的機械輪系是由我們的天文信息計算出來的歷法,再由機械輪系作為公式計算出來,所以其歷法顯示的進位和推演必須通過精細計算齒數和倍數來呈現。當然,為了必要,必須為正確的進位計算設計特殊零件。而傳統的萬年歷,從巨鐘到懷表再到手表,基本都是固定在機械裝置上,已經使用了幾百年。它們之間唯一的區別可能是調整方法和月相精度。
Audemars Piguet Royal Oak系列RD#2超薄自動上弦萬年歷表Ref.26586采用950鉑金和鈦制作表殼,鏈帶為950純鉑金,帶鈦扣。這兩種材料的獨特組合在模型上標記為“IP”。
愛彼RD#2超薄自動上鏈萬年歷不僅僅是突破了沿用了近兩百年的傳統機制,更是創下了萬年歷機械技術的新紀錄.通用萬年歷齒輪傳動機構將日期和月份兩個操作機構分開,即大月份和小月份必須由分開的日期和月份輪而愛彼在這枚5133自動上鏈超薄萬年歷機芯上,最大的革新就是將月份輪與日期輪合并,節省了多重且多層咬合的齒輪,也就大大減低了厚度.推動
Audemars Piguet Royal Oak系列RD#2超薄自動上弦萬年歷腕表,在其5133機芯上結合了月輪和日期輪,節省了多重和多層齒輪,大大減小了厚度。
但與常規的2120或5134萬日歷機芯相比,5133的直徑略大:32mm(5134機芯29 mm),給全新一體式單層齒輪以較大的橫向空間。除了移動到12點,月相顯示設計中5133萬日歷移動的精度也增加到了125年317天。這個被我們一筆帶過的創新機制,花了五年才研發而成,我曾經問過美聯社總部的技術人員:為什么100多年來沒有人想到這么簡單的事情?美聯社技術人員只是聳聳肩說:“我不知道,也許這是艾比應該承擔的任務?!?。
5133自動上弦超薄萬年歷機芯讓位于全新的一體式單層齒輪,側向空間大。
有時候我會想,如果買手表只是為了展示外觀,那為什么這些機芯構造師那么努力呢?有時候需要很多年,有時候只是突破一點點,聽不懂的人聽完解釋還很迷茫?從一開始,機械鐘就追求時間和日歷的顯示,然后對精度的要求變得越來越重要,而應時機芯曾經因為精度的問題打敗了機械表。然而,對于這種精確、精密、精準的高度要求,正是挑戰了人類手造能力的極限,也是對完美這件事下了一個永恒的戰帖.
復雜是愛與痛的邊緣
2017年1月,在日內瓦江詩丹頓展廳的一個小房間里,我和總部產品方向推廣的重要人物克里斯蒂安塞爾莫尼(Christian Selmoni)聊天。他讓人給我帶了一個極其復雜的天體卓越3600手表,功能復雜。前后仔細看了一下,沒說什么,只對克里斯蒂安塞爾莫尼說,這是江詩丹頓應該創作的。他明白我的意思,但還是心照不宣地笑了笑,說了聲謝謝。
(上圖)江詩丹頓Les Cabinotiers閣樓工匠Celestia天文天體卓越復雜功能腕表3600(下圖)江詩丹頓風格與遺產總監Christian Selmoni和我。
江詩丹頓在做優雅的手表,我覺得很少有品牌能超越。“優雅”這個詞被濫用了,但是在高端腕表中,我認為優雅就是戴在手腕上濃纖合度,拿在手掌中像個寶貝一樣舍不得放,且整體表殼溫潤地像塊玉一樣,這是上乘工藝的體現,也是巧妙設計的高度表現.
江詩丹頓傳統系列陀飛輪手表,紅色金表殼直徑41毫米,厚度10.4毫米,2160自動上弦機芯,振動頻率2.5赫茲,陀飛輪裝置,儲能80小時,防水30米,參考價:87.5萬元人民幣(圖片@張聰日)。
如果你沒忘的話,整體表殼厚度只有12.2 mm的14天鏈動力陀飛輪手表是江詩丹頓所寫,創下了動力陀飛輪機芯最長的紀錄,其厚度與普通陀飛輪手表無異。能夠戴上手腕且好看無負擔的復雜功能腕表,也只有江詩丹頓能駕輕就熟。
江詩丹頓傳動系列14天動力陀飛輪手表,18K玫瑰金表殼,直徑42mm,厚度12.22mm,手動上弦2260機芯,2.5hz振動頻率,336小時儲能,日內瓦印章認證(圖中手表為2018年瑞士經銷商Burcherer特別限量版,圖片來自icactionman.com)。
超卓3600手表雙面圓盤設計,功能復雜,集成了23種不同的復雜功能,如天空地圖、恒星時間、時間方程顯示和擁有六個發條盒、514枚零件組成的機芯厚度僅8.7毫米,整體表殼也就13.6毫米.三周動力陀飛輪裝置
江詩丹頓閣樓工匠卓越仙界3600復雜腕表,手動上弦機芯,18K白金表殼,直徑45mm,厚度13.6mm,陀飛輪裝置,萬年歷等23種不同復雜功能展示,三周儲電,日內瓦印章認證,此款為閣樓工匠系列定制腕表,僅有一款(照片@勞拉蘭)。
我還特別喜歡天體卓越3600復雜功能手表的另一個特點:每一個復雜的信息顯示都在它自己的位置,履行它的職責和清晰的理解,并把每一個復雜功能設計得都能簡單閱讀,這不僅僅是機芯建構師一個人的高度智慧,更是表款設計師的巧妙發揮。
6點日出日落晝夜小時的布局清晰。
3600最讓我喜歡的是它的創意功能展示設計???1點位置:三維星球的潮汐結合時間方程函數。看那個藍色的小行星,其實就是月相顯示器。把多重且運作原理有關連的顯示功能聚攏一起,靠巧妙的幾何呈現布局,才能成就正面面盤就能聚集15種不同復雜功能的革新設計。
江詩丹頓3600的功能展示設計很有創意。
10年前我曾經寫過一篇文章叫《愛與痛的邊緣》,提出當時設計的功能復雜的手表“大而不合適”,尺寸巨大,只是為了追求越來越新穎的復雜功能。真的是我們想要的復雜的手表設計嗎?所謂的腕表,應該是能適當戴在手腕上的。因為手表的面積有限,復雜功能的技術進步更具挑戰性,也是人類無限追求完美的這一挑戰的終極準備?這也是我們對機械表的復雜的愛和痛苦情結,想要追求復雜的極致,卻又痛在那些一時難以克服的技術達成,游走在愛與痛的邊緣,也是制表大師、機芯建構師努力了數百年的心情寫照。
復雜在同時推進簡約
在研究功能復雜的機械表時,不難發現,復雜機械功能的鑒賞門檻是,有時候“看起來很簡單”,所以我們難免會陷入純粹的外觀鑒賞,但又復雜美觀,可見手表并不簡單。Zeitwerk系列,綽號“貓頭鷹”,擁有首創的水平排列雙時分數字跳時視窗顯示,有電源儲備顯示和小秒顯示安排在面板的頂部和底部,而左側和右側顯示在小時和分鐘的大數字窗口。
蘭格Zeiwerk手表,18K玫瑰金(左),18K白金(右),表殼直徑41.9mm,厚度12.6mm,L043.1手動上弦機芯,振動頻率2.5hz,數字跳時,跳時大窗口顯示,儲能顯示,恒功率裝置,儲能36小時,防水30米,參考價:552。
除了蘭格大約會最重要的瞬間跳躍機制外,最美的時刻就在每一個小時最后一分鐘到下一個小時顯示,三個顯示盤會同時瞬跳換時,精確犀利且到位能做到如此完美的跳躍時間顯示,最主要的關鍵在于機芯中的恒功率裝置。
Zeiwerk機芯中的時分轉盤結構。
通常用于陀飛輪等復雜結構的恒定動力裝置,主要作用在于將發條盒輸出的動能穩定化,保證扭力與擺輪振幅的穩定,受到兩個關鍵因素的影響:跳動換時的轉盤轉速穩定與到位正確,它不會因瞬時跳動而影響運動幅度,從而穩定了運動行程時間的精度。
在透明的手表底蓋下可以看到設計有特色的L043.1,4點鐘位置可以看到專用的恒量裝置(照片@Kyle Kuo)。
這個看似「簡單」的面板設計,實際上包含了機芯中的415個零件。對蘭格來說,即使是最常見的顯示功能,儲能,也是一個復雜的功能。為了在設計和性能上追求精確和確定性,蘭格毫不猶豫地使用所有可能的機械結構來實現更精確和準確的性能結果。至于蘭格機械設計的精髓,我還是要在以后的文章里一一闡述。
Zeiwerk機芯中的時、分轉盤的結構部件非常復雜。
我喜歡蘭格的復雜性,因為它的復雜性在于它的內涵必須像剝洋蔥一樣一層一層揭開,才能真正深入它的奧秘。從表面上看,你可能會錯誤地認為它和其他人沒有什么不同,只是一塊看起來和其他人不同的“漂亮”手表,這就是為什么我們從外表看起來“普通”的功能,在朗格來說,機芯設計比他人常規設計更復雜、更整合性.也許這是復雜功能的精髓之一,從內部的深度延伸到外部的嚴謹態度,讓人對愛情充滿期待。
2018年推出的蘭格1815陀飛輪腕表的12個紅字(照片@Kyle Kuo)。
當我們不再討論復雜功能時,我們只談論品牌排名、手表價值和受歡迎程度,我們失去了機械鐘發展中最重要的核心:在純顏值的信仰上,朗格不會讓你失望,但同時在機械控的偏執上,朗格永遠有可以讓你深掘的本事.復雜功能的進步將這種激情、制表的知識和精神以及精致手工藝的高品味推向了極致。只有認識到世界的浩瀚無垠,挑戰一切極端的可能性和邊緣,才能回到所謂的核心真理和樂趣。
蘭格1815陀飛輪手表,950白金表殼,直徑39.5 mm,厚度11.3 mm,白色琺瑯特別印制的紅色字母12面圓盤,L102.1手動上弦機芯,振動頻率3 Hz,儲能72小時,參考價:141.8萬人民幣,限量100枚(照片@Kyle Kuo)。
是人們還對精密制表的高度興趣與熱情,加上越來越不易滿足的高品味,才讓機械表能夠在上個世紀再度從石英機芯發明的打擊下,再度站起來
文末簡單說一下最近很喜歡的一款手表:寶格麗Octo Finissimo計時手表。復雜之必要性,是一代又一代的大師和學徒,他精通這個圈子里最復雜精密的機械設備。然后是擁有我認為全瑞士名列前茅的復雜功能制作實力,我最喜歡寶格麗制表工坊里頭,專門制作陀飛輪與報時問表的幾個制表大師更不.
寶格麗Octo Finissimo GMT自動計時手表不僅挑戰機芯的輕薄,也挑戰表殼制造工藝的復雜程度(攝影@叢樹日)。
計時手表是最具挑戰性的制表工藝和體驗,因為計時手表的操作和操作步驟復雜而密集,如果生產不夠精良,計時手表往往會出現問題。在超薄碼表領域,寶格麗創造了過去幾十年來無人能及的技術記錄。BVL318碼表只有3.3 mm厚。與一般的碼表相比,它的直徑更大:37.2 mm,采用傳統的導柱輪水平耦合結構,鐘擺的設計是為了平衡鐘擺重量,特別是在這樣薄的機芯設計中,采用鉑金和鋁材制成。我最欣賞的是它紐扣的質感。表殼右側中央的按鈕可以快速調整秒針,右側上下按鈕分別是碼表按鈕和用說,寶格麗是否有實力創造出我最喜歡的這只超薄兩地時間計時碼表了.
寶格麗Octofissimo GMT自動計時碼表,噴沙鈦金表殼和鏈帶,直徑42 mm,厚度6.9 mm,BVL318自制自動上弦機芯,振動頻率4 Hz,GMT時間功能快速調節,蓄電量55小時,防水30米,參考價:14.2萬人民幣(圖片@叢樹日)。
寶格麗Octo Finissimo的鏈帶設計只是為了引人注目,但我覺得寶格麗在制表的各個方面都太熟練了。這樣一個帶鏈節的薄鈦表殼和多層次多角度表殼的復雜零件,每個細節都要噴砂處理。而在這么薄的表殼體積,按鈕手感順暢扎實,實在是因為機芯制作的工藝優秀精良而來對自己的生產能力如此自信,以至于不敢大膽去做,結果令人滿意。
寶格麗Octo Finissimo超薄計時碼表,按鍵操作流暢扎實(攝影@叢樹日)。
我想說的是,當我們停止討論“復雜性”的時候,我們將停留在虛無的表面。機械裝置的復雜是為了推動技術的聚焦和突破,甚至挑戰人類手工能力的極限;出現過程的復雜程度也是如此。當我們停止談論復雜性時,機械鐘的世界將變得更加無聊和無趣。